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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晚报】路内:看见慈悲

2016年04月30日11:08 来源:新民晚报 作者:朱凌 点击:

岁末年初,作家路内喜事连连,在和屠呦呦、贾樟柯等十人一同被评为2015南方人物周刊年度魅力人物之后,新作长篇小说《慈悲》的单行本在2016年1月问世。有媒体评价这部作品可以媲美余华的《活着》。而路内说,自己一定能写出更好的小说。

虚构的小说里

有真实的故事

路内的新作《慈悲》,故事发生地依然是读者熟悉的“前进化工厂”,可是故事所发生的年代变了,人物也变了。以往,路内笔下的故事,大多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左右。《慈悲》则往前推了,从“路小路”们的故事,变成了“路小路”们父辈们的故事。作家路内试图用一种不同体系的写作方式,来阐述自己、建立自己。

虽然《慈悲》的故事叙述的是一段路内自己没有经历过的历史,但小说中却有大量的“真实事件”,那些当事人就鲜活地存在于路内的生活圈。“小说里,主人公水生用民主选举的方式,去为车间里的同事争取补助。那就是我父亲当年的故事。如果不是听他告诉我,我根本编不出来那样的情节。”路内说,在听了父亲的故事之后,他还从其他人那里了解到,上世纪80年代,在上海的工人群体中,这样的事情确实存在,“所以说,这一段内容是既有人物原型,也有历史原型。”

小说的结尾处,水生的弟弟头上烫了七个疤,有读者认为这是路内凭空编出来的——怎么可能一个人的头上顶着七个疤?路内说:“这样离奇的状况,我要是没有见过,怎么敢这样写?”

《慈悲》里的人物,被赋予了工人、工程师等不同的身份,可在路内心里,他们本质上还是像农民。“农民的特质我们大体上都了解,他们构成了中国文化的基础。当下中国的情况更为扩大化,几亿农民成为了工人。小说中的他们,处于一种努力活着又安然赴死的状态,在我看来,一方面是可悲的,一方面也保存了基本的尊严。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中,他们找到了一个较优的方案。某种程度上,他们是那些看着阿Q去死、也看着夏瑜去死的人们。”路内说。

四个月完成《慈悲》的写作,这个速度,在路内的创作经历中,算是比较快的。他说,相比之下,以往的那几部长篇写起来更有压迫感,每一次都是向高处的挑战。而这一次写作,更像是一个反复甄别的过程——从大量可写的素材中选出合适的,让故事看起来不庸俗、不轻佻。“写到一半的时候,我还曾经因为感到自己把故事写庸俗了,而推翻了自己,重新写。”路内说。

长篇的影视版权

一定要“慎卖”

这两年,随着中国电影票房节节攀升,大量的资金涌向电影市场,寻找好故事,成为许多影视公司的重要工作之一,在这过程中,大量的小说被影视公司买下版权,改编为影视剧。由路内的小说《少年巴比伦》改编的同名电影,去年入围了好几个电影节新人单元的提名,成绩斐然。作为小说原著作者,同时也参与了编剧工作的路内,却有另一番滋味——拍的过程中,路内去了片场,然后,经常被气乐。

“这部电影的筹备有点仓促,他们没有意识到,拍一部上世纪90年代的片子,道具、舞美的准备工作并不比拍一部清宫戏要少。”路内说,“比如,电工用的梯子,必须是木头的,可是拍摄现场道具给准备的居然是铁质的梯子,我说这肯定不行的。导演当时就要疯了——因为拍摄工作已经开始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

还有一回,有一场戏对白有些问题,导演却对路内说:“路老师,这个没关系的。”正说着,一片乌云飘来,导演兴奋地甩掉了手里的剧本,大声招呼演职人员赶紧开拍。留下路内在原地傻了:“那台词还没有弄好呢!”

后来,路内和其他的导演聊起此事,不料,对方竟是赞同那位导演的做法。“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和导演是在两个平行空间里,他想的东西和我想的东西完全是两套。”

电影拍完后,路内回过头来想想,也就不气了。“一部电影,这么多投资下去,他不拍一个烂俗喜剧去挣几亿票房,却拍了一个相对有追求的电影。”但他也善意地提醒那位年轻的导演,“如果在艺术上更讲究一些,说不定就不只是提名,而是能够拿奖了。”

不过,路内也说,今后对于自己的长篇小说的影视版权,一定要“慎卖”。他说:“电影是导演的作品,作为小说原著作者我并没有对作品改编电影有什么主观上的特别要求。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有其自身的规律。作为一个电影爱好者,我希望看到技术上、思想上都能过得去的作品。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小说,被改编成了一个恶俗喜剧。”

至于如今火到不行的热词“IP”,路内并不以为然。“这事情对一部分人来说很重要,比如书商、畅销书作家、网络作家。实际上,IP这个概念和大多数作家是没有关系的,作家可以谈论IP就像作家也可以关心房价、股票,但这不是文学范畴内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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